“砰——!”

        凯隐难以置信地瞪着劫,他没想到劫居然毫不犹豫地扣下了左轮的扳机,他依靠多年训练的躲避本能,将子弹堪堪躲过。恨意完全主导了他仅剩的意识,左眼涌动的嗜血欲望将他重新支撑,顺着他的左臂血肉,烧焦的掌心缓慢地分化出新鲜的皮肉,不属于自己,属于暗裔的那一部分迅速形成了一把由他的仇恨而幻化成的死亡巨镰,那两人完全没有防备,瞬息之间被劈成两块模糊的人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完全没了气息的劫,无尽的悲痛代替了滔天的恨意,哭腔顺着喉咙爬上来,他悲恸地将劫的头颅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都变得极端扭曲,“本不该这样的,劫。”

        凯隐再度睁开眼睛,他平躺在安静的黄沙上,周围没有一个人,他整张脸都被无意识的眼泪沾了满脸,他头痛欲裂,能感觉到现在左眼已经被暗裔腐蚀,明白自己已经将独眼收入囊中。

        心脏隐隐钝痛,幻境中的一幕在眼前挥之不去,他木愣愣地按着原路返回,不知道走了多久。风口那个高挑修长的身影看到他,立刻三步并两步跑过来。

        “凯隐?你怎么样?”焦急的声音显现出劫的慌乱,凯隐没有反应,他干脆把凯隐打横抱起,贴在他嘴角亲了亲,疼惜地吻掉他脸上的泪痕,“没事了,困了就睡吧,回家。”

        凯隐茫然地抬起眼睑看着劫的下巴,分辨了好一会怀中的味道,“好疼……爸爸,好疼!”他握住劫的手贴在自己左胸上,不知不觉落了泪,“我这里好痛!”

        他不管遇到的是不是真正的劫,依赖劫就是他日日夜夜形成的本能,就算是假的他也满足,只求不要推开他!劫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将他放进治疗的睡眠舱里,把他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轻声安慰:“好,我知道了,等会让医生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

        凯隐双臂紧紧抱着劫,不愿意松开,小狗呜咽似的央求:“没有了,你亲亲我好不好……”

        劫嘴唇贴在他紧皱的眉心,抱着他一块儿躺下:“睡吧。”凯隐明明已经睡了很久,蜷缩在劫熟悉的怀抱里,却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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