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污秽之事吾也见多了,如今回去恐怕又是一番算计。”半入梦乡的茨木童子终呓语着道出他真正的心结,“吾全身而退也改不了时局。”

        酒吞的掌心握着他蜷缩的肩头,那是经年的断口所在,是血肉与冷硬的金属和电流穿插相连的地方。

        “你便是要将这些看清楚,找到你能驾轻就熟地撬动它们的‘根源’。惶恐同贪欲博弈,痛苦和虚荣此消彼长,如此构筑‘阴阳’,众生所要的秩序,从来并非完满冷漠的法则,此间你我无需成为天道那般存在才够干涉时局。”

        困顿的大妖此时或许似懂非懂,但鬼族有无尽的生命,酒吞有足够的时间去陪茨木一同精进。

        若论调度工匠、修葺宫殿的能力,整座鬼曳城无人敢称星熊之右。

        大殿竣工那日,他带着一群拧着汗巾的工匠们立在大殿阶下的骄阳里,遥遥眺望对面的山头。那里,有位年轻的鬼族统领披挂一身显然是刚赔给他的崭新的坚甲,端坐在繁花如火的蔷薇丛中,与名义上是对手的鬼王交谈甚欢。

        两个大妖聊上兴头不掩相惜地推杯碰盏,星熊见状得意地冲手下妖怪们炫耀道:

        “咱就说吧,他俩是什么脾气咱最熟了。”

        妖怪们望着他的眼神无不透着羡艳与崇拜,仿佛在仰望无所不能的先知一般,这区区小事映在星熊眼里却不免五味杂陈起来。近日处得熟络的工匠里有不少大江山的旧面孔,他们却都如初入鬼道一般,对前尘往事一概不知。

        “咱在这里也算挺孤独的。”给青行灯的密信里,星熊忍不住抱怨出心声。

        “记忆的恢复讲究循序渐进,先是酒吞与茨木,再是你,往后不久他们一个个都会想起来。即便在鬼曳城想不起来,出来之后慢慢想,也不耽搁。”

        “这地方的鬼族是真的全要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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