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段痛失此生挚爱的茫然化作的绝望不甘,在鬼手被斩落的一瞬将整座无间附着其上。它能够容忍炼化与操纵,它在它的宿主试图脱离鬼曳城的一瞬除了摧毁生命之外一无所能。

        再盛大的凄惶,也不过徒有其形。

        鬼王的背影浴血于绝望,祭司的身形挣扎于末路。此时,唯有这生命枯竭的人类尚能为他所求做出真正的一搏。

        茨木强忍着五脏六腑凌迟般破碎的剧痛,一寸寸地支起身体。

        他梦见过鬼王淋漓的金色血液从胸口巨大的空洞中滴落的样子,彼时自己残破的灵魂伏在那枚生机蓬勃的心脏上,从此那颗心同自己的渴慕、悸动、贪恋与疯狂和鸣。

        “……你才是真正的罗生门之鬼。”他冲自己笃然低语。

        他仍是这片鬼疆中唯一的人类,却已被千年之前那汪映照面容的溪水将他名字累生累世地刻进了三途,而这,才是他手中真正的底牌,无关一颗心是否向着鬼曳城外真实的天空。

        破碎的体肤间泛起一片红光,那是游淌在这副脆弱的人类身躯中一遍遍顽固地将他修复如初的神子之血。同源的血液涌进神子剖出心脏重铸的灵魂,登时燃就万缕灼目的金色火光。

        深处传来的震颤引得整个岩洞剧烈地晃动,坍塌下来的碎石如雨坠落。

        鬼王瞄定须臾破绽,暴起的金焰朝长老手中木杖的腐朽处轰然卷去,一声炸裂的铿鸣中包围的圈阵瞬间破溃开来。他操纵掌间梵咒乘势追袭,眸光锐利,审慎而决然,身形却径自朝暗处撤去。

        那是岩洞深处的死角,除了一个绞杀万物的封印便剩一堆有进无出的腐尸白骨,其间同时困着冒死闯入此地的人类,那个独属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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