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酒吞盯着那双澄澈的眸子,强忍着没用一吻打破此间气氛。
茨木端详着那双专注于自己的紫眸,不知怎地思及一些悠远的东西。
他的鬼王从前是神子,身在佛寺度过童年。他览经无数,也遍识京都美人,却无一所执,法亦不执,偏偏坠入了于他无尽陌生的鬼道,在虚空执念化就的三途之川栉腥风沐血雨。直至相遇之时,他嗜酒、嗜杀,也嗜念茨木童子。
这份嗜念执着千年,至今依稀如旧,竟无半分退转。
“挚友如何能在这片明知虚浮的鬼曳城里及时行乐,还这般心无旁骛?”大妖忍不住问道。
“虚浮?”酒吞捏起他的鬼爪,遒劲的指节顺着纯黑的体肤捋下,令大妖整个肩头都被牵连着轻颤起来,而后他问,“你管这叫虚浮么,茨木?”
这分明是世间最真切的知觉。
“本大爷从前也信过那些诸如‘虚空大梦’的妄谈,皆言鬼道无尽的寿命只是执念虚妄,若有一日执念得破,便会灰飞烟灭。直到本大爷自己入了鬼道,才明白此间一切目不暇接,有时候为了生存甚至能忘掉自己所谓的执念。若有族类为弱肉强食而生,你不可说它仅为虚空妄念所化。”
茨木自是明白的。
可他如今想带鬼族众生离开自己心念所化的鬼疆,是为不再将他们囚困,也为自己不复自囚于无尽逃避的循环。以往千年恍若蒙眼而行,他如今生怕自己将眼下一切看得不够清醒、真切,以此蒙蔽于什么之中。
酒吞静静打量着沉吟的茨木,尖利的妖甲悄悄绕过去,撩开幻化的屏障,搔动他颈间那枚闪耀金紫幽芒的御妖铃。
一阵彻骨的绵痒传遍周身,裹着茨木的心绪收归火热的胸膛。如此,棒喝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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