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sE公寓的时光像是被浸泡在某种粘稠的琥珀里,缓慢而坚定地向着某个终点凝固。林伊成了这片凝固时空中唯一的变数,一个固执地对抗着熵增的守护者。

        她开始在清晨时分,将那些被拾柒随意丢弃的古籍一一拾起,用软布仔细拂去封面的尘埃,然後在拾柒瘫倒的藤椅旁坐下,以一种平稳的、不带任何戏剧sE彩的声调朗读。她读《Si灵之书》中关於远古文明的记载,读《h衣之王》里那些疯狂的诗篇,甚至读基地农作物栽培手册——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持续不断的、证明着「存在」的人声。

        「...这里说,深潜者会在月圆之夜爬上礁石,用它们的鳍状手剥食椰子。」林伊念着一段明显是胡诌的民俗记录,语气却认真得像在汇报军情。

        拾柒蜷在藤椅里,像一团即将融化的雪。她的眼皮颤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气音,不知是嗤笑还是叹息。黑雾在她脚边懒洋洋地盘旋,偶尔伸出一缕,卷起书页帮林伊翻页,动作却显得迟滞而吃力。

        喂食成了一场静默的拉锯战。林伊开发出了一整套战术:将营养糊伪装成各种酱料,混入极少量的、拾柒过去偏好的甜味剂;她发现拾柒在极度疲倦时,会下意识接受直接递到唇边的食物,於是便长时间举着小勺,像个耐心的垂钓者,等待那片刻的顺从。

        「张嘴,」她会说,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这是命令。」

        拾柒会慢半拍地睁开眼,浅sE的瞳孔对焦困难地落在勺子上,然後极其缓慢地张开嘴。吞咽的动作变得艰难,喉咙滚动时,颈部绷紧的线条像是承受着某种痛苦。黑雾在她身後焦躁地扭动,彷佛在两个极端间摇摆——一边渴望着维系这具容器,一边又对这强行的「修补」感到愤怒。

        最奇特的互动发生在玫瑰园。

        当林伊拿起花剪,开始笨拙地修剪那些过於狂野的枝条时,一直像个旁观者的拾柒会突然「活」过来一点。

        「...左边,第三根分枝,」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X,「有...虫蛀的痕迹。剪掉,从...从基部。」

        林伊顺从地照做。当她不小心碰掉一个饱满的花bA0时,拾柒会发出微弱的、类似咂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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