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姿是佼佼出尘的秀丽,生得浓顺鸦羽般的长发,形状秀婉清丽的侧颊,和柔软纤长的睫毛,此刻淡淡的灯影下,有种清川灵玉的美,几乎让人无法挪开目光。

        但完颜异其实更多是在瞧她这样一言不发时,骨子里如水一般凉薄的气质。

        像浓雾中只见其形,却难以掌舵靠近的灯塔,有独身立于风雨中安静守樵的疏离。

        她仍是很轻的年纪,其实不该有这样鲜明的,死生无惧的淡漠感。

        青年修长温热的手指一抬,隔空勾勒了一下她微垂的眉眼。

        他曾因两人的相似性而停驻,但细思过往,得知这份相似性的勾勒来源,眼下再度凝视她的这份安静,心脏便总有细密而无法避免的压抑感,仿佛巨石倾顶,难以逃离。

        那段路他走来已是几度濒临堕渊,遑论郑婉。

        狭小的空间外,风声裹寒带霜,过疆肆虐。

        完颜异没有叫停自己安静延伸的思绪。

        他在想,她口中那段简单的,短短半日车程便可以概述的过往,其中似今夜般不曾被她详论的无边寒夜,大抵如河边砂砾般数不胜数。

        于是一层层剖析下来的心情,解离掉作为旁观者欲伸手却错位的身不在局,也只剩眼下全无所用的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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