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才二十冒头,但很爱吹牛,很健谈,那张嘴叭叭叭,一张嘴就没停过,油门一踩,回广州去了,转头跟后排的两人说:“老子跟我师父在这条路上跑了上百次,闭着眼都能开回厂里!人家也称我一声黄毛哥!你们不知道,前年我一个人的时候,还遇到了拦路打劫的人,那帮傻子想要我的钱,老子手上拿着铁棍,下去一棍子就把人打开瓢了,吓死他们!毛都没长齐,学人家出来打劫!”
“开夜路,哪里能不备点棍棒刀枪,早些年管得没那么严格,我师父的师父还有两把猎枪,不过后来枪械管制严格,到我们跑夜路,就只剩下铁棍了。呐,就放在车门,随手一抽就出来。”
黄毛不停地吹嘘自己有多英武神勇,手速有多快,遇到什么神神鬼鬼都不怕,仿佛自己是关公在世。
葛宝生和周长城两人喝了酒,刚开始犯困,在后座上团成两堆,但因为黄毛一直不停地说话,说的还是这些打打杀杀的话题,他们两人听着又亢奋起来,接着黄毛的话往下讲,把自己听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新闻都拿出来吹牛,说若真遇上了土匪路霸,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没有血性,一定要跟对方拼个鱼死网破,就算对方人多,也得多打两个回本!
两个半醉的男人和黄毛哈哈大笑起来,在这夏日的夜风中,这辆发着声响的小皮卡从东莞渐渐进入到了广州境内。
也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前脚出了虎门,后脚还没到番禺南沙,那一段路没有路灯,黑麻麻的一片,四周应该都是水田和农田,不到到六月的天,在车里能听到虫鸣蛙声一片,间或还能听到水流声,路边的野草有半人高,如果不是刚刚路过一个“广州界”的牌子,恐怕谁都会以为这儿是什么乡下地方。
葛宝生在刚刚那顿饭中,喝了不少啤酒,车行不到一半,嚷着让黄毛停车,他要下车尿尿,被葛宝生这么一喊,周长城也觉得膀胱鼓胀,两人在后排一起拍黄毛的座椅,嘴里发出厚重的酒味,骚扰司机:“停车,停车!我们要下车撒尿,不然就尿你车上了!”
黄毛骂了句广东话粗口,放慢车速,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看向四周,这里别说灯,连个鬼影都没有,路上也没车,唯一的路亮光还是他的车灯,这两条粉肠要在这儿停下,真是要命!
这段路是广州和东莞交界的地方,因为地处偏僻,多少属于三不管地带,所以要是在这儿发生抢劫案和命案,两个城市的公安和治安队都没有办法管到,几乎处于相对放任的状态,何况现在黑天墨地的,人本能怕黑,黄毛就不想停车,让他们忍忍,再开七八公里就能见到路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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