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颖被老张问得头痛不已,她从未面对过这样恐怖的局面,过了会儿她才说:“我下午再去一趟厂里看看账本,理顺一下。”但她并不乐观,掏心窝子和老张说,“老张,现在厂里情况很坏,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可我总想着撑下去,哪怕有一点机会,我是想着,万一,万一彭鹏哪日就回来了呢?”

        她竟然还有期盼。

        这话张承志没办法接口,以他对赌徒的了解,彭鹏回来的概率极低极低,不然的话就不会跑了,老张把劝说彭颖卖掉日化厂先过了这个关卡的话吞下去,现在彭颖还没有意识到追债人的可怕,做生意是东墙西墙互拆互补互相支撑的,其中一个关节倒下,剩下的就紧追着来,到时候形势会逼她就范,让她对任何人都放弃了期待,老张可惜地看了眼披着桌布也好看的女人,再次叹息,彭鹏真不会珍惜人。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彭颖找出这栋楼房的地契,上头除了有彭鹏的名字,也有彭颖的名字,现在彭鹏失踪了,经侦那头的办案胶着停滞,没有更多的证据,律师建议她趁这个空隙,房产还未冻结,赶紧出手。

        最后是老苏搭桥,帮忙牵线了一个安徽来的老板,以三十二万的价格买下彭鹏的这栋楼,一切手续都交给律师去办,而彭颖则是搬到了厂里的办公室住,让阿苟那些烂人无可趁之机。

        张承志找到鱼头哥,请他对彭颖这个情况网开一面。

        鱼头哥是何等人物,怎么会给张承志这种小老板的面子?利钱已经积累到十八万了。

        但老张很客气,请鱼头哥喝酒,老苏和老关作陪,桌上还请了当地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鱼头哥这才拿着大哥大,跟阿苟说:“彭老板那儿的账,收十六万。”终究是退让了一步。

        鱼头哥这边的账清了,彭颖接过阿苟递来的欠条,直接拿打火机烧了,熊熊火光中,映照出她哀伤的脸。

        彭颖和那个买房的老板在合同上签的是三十万的款项,她要求买方私下交易两万,这两万,彭颖拿给了张承志,让老张替她每个月给老家的母亲寄两百:“张哥,我手上不能有钱,不然供应商和那几个老乡能撕了我,这个钱放你这儿,我两个孩子和娘家人,全靠你帮忙了。汇完了,你和我说,我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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