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嗡嗡”响的脑瓜子,只听到女儿说:“你跟阿新、阿瑶的生活费,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们寄一百块,一直到他们大学毕业,但后面的路就要靠他们走了。”

        “阿新,你回去和阿瑶说,别怪大姐不肯出钱出力,大姐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往后说不定还要你们多多关照我这个大姐。”

        彭新被彭颖的话震得脸色微微发白,双拳握紧,可大姐脸上那种悲伤的表情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只是生硬地“嗯”了一声,“廉耻”两个字怎么写,他还是知道的。

        王寡妇自从死了丈夫,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三个子女身上,每一日都盼着孩子们长大,好不容易大女儿嫁得好,生活总算有了转变,结果好了没几年,女儿就离婚了,没有男人是能活,可这世道对女人来讲,尤其是对着如此貌美的大女儿来讲,就是大祸害,她下意识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去预测彭颖的未来,恐惧、担心不在话下,将来女儿带着两个孩子,往后在广州要怎么生活,要怎么再婚?

        自己吃过了太多没男人撑腰的苦,王寡妇再偏心彭新,也舍不得彭颖走自己的老路。

        王寡妇哭哭哭,哭到最后,看彭颖无动于衷,彭新低着头又无能为力,她这才擦干泪,对彭新说:“我饿了,你去给我买个热盒饭,就上次我们一起去吃的,要排队的那家,跑着去。”

        彭新微微诧异看了眼自己向来节俭的老娘,有点不可思议,妈竟然要在火车站门口吃贵价饭菜?但天气冷,眼看着又要下雪了,彭颖也觉得动手冻脚的,要吃点热食,于是掏了十块钱出来,让他多买几份,那头还有小林和两个孩子,彭新接过钱,这才转身过去跑腿。

        等彭新走后,王寡妇把彭颖拉到少人的角落,从怀里掏出一个层层叠叠,包成个团儿的袋子出来,递给彭颖:“儿啊,你别怪妈嘴巴毒,你就是不给生活费,我也不怪你。你和阿瑶也别怪我多顾着阿新,等我老了,我一个老寡妇又是丈母娘,不可能跟着你们两个女儿养老的,往后肯定要靠着阿新和儿媳妇的,所以现在就想把人拉拔出来,往后我和阿新就不再拖累你们两个女儿。女儿家活得本来就比男人辛苦,你体谅体谅妈。”

        彭颖自小就看着妈妈如何艰苦带大自己姐弟三个,村里多少闲汉欺负过自己家,都是王寡妇打跑的,她现在自己也当妈了,就更明白其中的艰辛,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摇头,确实不怪的,她还记得爸爸在的时候,她妈也是很柔和的人,都是生活所迫。

        “这张纸,你看看,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在你给我的那袋子零钱里拿出来的,我又不认识字,不敢拿出来给人家看,以为是你故意放在我这儿的。阿新跟阿瑶我也没让他们知道。”王寡妇小心地把那些袋子拆开,里头露出一张摸起来手感略厚的纸,“我把上面两个字画下来,请人看了,说是‘地契’,我就不敢丢掉,你看看是不是?”

        彭颖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彭鹏之前买下的那个发家小作坊的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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