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理上看,广州和香港距离不远,可从各种摸不着的东西看,广州和香港的距离是天堑。

        桂春生活了半个世纪,其中一半的人生是和亲人子女分开的,他想和家人团聚,子孙环绕膝下,无可厚非。想到这里,万云的声音就低落了下去。

        桂春生带着极度悲痛的情绪说:“总要去面对的,十几年前我没有去面对的,十几年后也没办法逃掉。逝者已逝,生者仍要活下去。”这些话听起来很乐观、很豁达,也很冠冕堂皇,但是桂春生知道自己并没有走出来,他摆脱不了世明去世的悲伤,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摆脱,他日日都会怀念这个再没办法相见的儿子。

        这么些日子,桂春生恨不得自己能替桂世明去死,愧疚得成宿成宿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只有十岁的桂世明跑着喊他爸爸,他的血压一直居高不下又不稳定,就是因为睡眠差,心事过重引起的,可世上的生命运转法则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再崇高的爱意,也没有办法以一命换一命。

        桂春生屈服于自己对亲人的爱和渴望,他愿意再次链接过去。

        第166章

        自从桂老师做出决定要离开广州之后,他接下来的动作就很迅速了,先是联系了香港那头的家人亲朋,亲朋将接收证明通过邮政寄送过来,每个人都很期待桂春生赴港。桂春生又将自己这里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完毕,开始按要求办理证件,执行能力很强。

        一些老同事老朋友对他离开广州的事都觉得可惜,年纪过了五十才离乡,虽然经济上有保障,香港有家人在,可毕竟太久没见面,外头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能否适应,且人离乡贱,似乎不是什么好谋算。

        桂老师自然也是听了许多这样那样担忧的话,他最终不为所动,还是继续去办手续,他的心里知道,这次办的是十三年前就该去办的事,不然总是会对这条未曾走过的路耿耿于怀,悔恨是一件痛苦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裘松龄刚开始知道他决定要离开广州,到香港去和家人团聚,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到接受,甚至偶尔还会开车带着他跑各部门□□明。

        不论是万云还是周长城,都很不理解裘阿姨的这种宽容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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