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心想:「我先养好力气,一旦船泊了岸,便可下船寻路回家,爹娘瞧我失踪了,一定很着急。」正打算多睡一会儿,小兵又进来收拾水盆,却换了一张臭脸,口中怒骂连连:「臭小子!浑蛋小子!」

        冯道问道:「大哥,发生什麽事了?」

        小兵怒道:「刘守光那r臭未乾的贼崽子居然敢羞辱将军,和他父亲刘仁恭一个样,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刘仁恭原是瀛州景城县令,後来成了卢龙节度使,冯道自幼便领受刘氏父子作威作福的行径,自是万分了解,心想刘仁恭1N苛刻、贪婪无度,几乎把百姓的钱财都榨乾,长子刘守文还算规矩,次子刘守光不过十四、五岁,狡猾凶狠却胜过他父亲。卢龙军唯一的贡献便是抵御了契丹南侵,和其他藩镇暴军入城掠杀,因此河北百姓虽然生活清苦,但在刘仁恭底下,至少能保住X命,也就不敢反抗。

        冯道心中奇怪:「即使刘仁恭亲来,对李嗣源也要敬让三分,那刘守光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有胆量羞辱李嗣源?」想来想去,唯一的理由便是刘守光带来的人极有本事,好奇问道:「刘守光如何羞辱将军?」

        小兵忿忿道:「刘守光来送密函,信里却写了一堆难字,那不是整人嚒?瞧刘守光得意的嘴脸,我真想揍他个七荤八素!」

        冯道问道:「船上没有识字之人嚒?」

        小兵叹道:「将军长年打仗,没有机会读书,因此不识汉字,原本简单的书信便让安重诲副将念给他听,但这回刘守光故意找一个老书虫,写了一堆鬼画符,连安副将也没法子。」重重挥了一拳,道:「这年头有谁认识字?那老书虫再不识相,我便一拳打爆他的头!」

        冯道微笑道:「在下刚好读过一点书,或许能看懂书信。」

        小兵心想军机事宜不该让这来路不明的少年知晓,但又不愿李嗣源受辱,一时犹疑不决。冯道看出他心思,道:「这样吧,我在门後听着,若有什麽可帮忙,再请大哥传话。」

        小兵心中盘算:「他借我的口说出,若说得好,我还能立下功劳,说得不好,我不传话便是。」道:「就这样办吧。」便端了一张座椅到门边,又抱了冯道过去坐着。冯道微微掀开门帘,凝目看去,见前方甲板上摆了简单的酒宴,李嗣源与刘守光对面而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