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屈能伸,倒让伊衍对锅包肉高看了几分,亦对彻底化作食魇的食魂的心性有了新的认知。他们并非如同余洋那般受魇气侵袭时理智尽失,反而保留着该有的清醒,只是恶的一面在魇气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变得嗜血冷酷。而这样的情形对他而言既是更大的威胁,亦是机会。
不知是不是接受了伊衍的建议,一路上,锅包肉再无异动,反而像无事发生一般,一面走一面为他介绍空桑如今的情形,让他知道这个空桑的食魂彼此间相处得还算太平,不存在相互死斗的状况。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来到一所植被凋零的院落前,看着矗立在阴沉沉天色下的两层小楼,伊衍脚步微顿,释出些许灵力探查了一番,确定里面只有鹄羹一位食魂在后,方抬脚迈入其中,顺带着问跟在身后的锅包肉:“这可是前空桑少主的居所?”
“是。”回答得言简意赅,锅包肉暗中观察着伊衍,见他只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再不言其他,遂又轻笑道:“这里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难道典狱长还不满意吗?”
从始至终都不称一声“少主”,伊衍自然明白锅包肉在用这样的方式告知他,绝不会视他为主;而“典狱长”这个称呼,也昭示着他们身处对立面。不过,他也从不抱与他们相亲相爱,最终感化他们的妄念,这种明褒暗贬的做法于他而言什么也不算,淡淡笑过之后径直朝正厅走去。
小楼内部的陈设看着倒也雅致,正厅连接着书房与起居室,卧房则在二楼,通过设在外部走廊上的楼梯可到达。尚未跨入正厅,便看见鹄羹从内笑吟吟的迎了出来,伊衍停住脚步声,眯眼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不知是等级的差异还是曾经的遭际,比起锅包肉,鹄羹身上的魇气更重,让他身后那四叶本该洁白的羽翼看着也是灰扑扑的。而他那双晶红瞳眸在食魇化后亦不复清澈,不时滑过的浑浊血光为他秀雅俊美的容颜染上了一抹妖冶之气,看着分外诡异。
“床已经铺好了,少主远道而来想必辛苦,不如先歇息了吧。”仿佛未曾注意到伊衍眼中的冷漠,他敛衽施礼,格外谦恭的微弯着腰,眉目间一片柔顺。
只可惜,锅包肉之前那声“典狱长”已让伊衍有了心理预期,反倒显得鹄羹这声“少主”既突兀又刻意。对鹄羹的恭顺视而不见,他径自踏入正厅,坐下后以极为淡漠的语气道:“将《食物语》逞上来,我要看看到底还有多少食魂留下。”见他俩正隐蔽的交换着目光,他似笑非笑勾动唇角,“别跟我说《食物语》已下落不明,你们还在这里,说明它并没有被毁去。尽早拿出来,也省得我费功夫,说不定还要带累你们受苦。”
伊衍初来乍到便这般强硬,显然是锅包肉和鹄羹不曾料到的。静默一阵后,还是由锅包肉先优雅一笑,“《食物语》的确是被我们收起来的,因为想着典狱长或许并不需要它。毕竟,那是与食魂签订的契约,而我们,是食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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