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飖指了指江恩,“……他说大概三碗。”顿了顿,他似有不甘地转向江恩,“你们家的碗也太大了。”
江恩沉痛点头,从王飖的编织袋中扒出一包种子袋,撕下上面的标签,贴到一锅焦糖上面。付为筠下楼时没来得及戴眼镜,眯起眼瞥,“非食用”,好极了。王飖干笑着拿勺子挖了一匙,细嚼慢咽般咽下一口,“配点奶酪就更好了。”
“这锅我们留着。”江恩柔声提议道:“明年我们可以做个关于失败的展览。”
“名字叫《消失的果酱》?”
“我觉得应该叫《樱桃果园午夜杀人案》。”付为筠看着锅底,脸色难看,不由分说拖来餐桌,把两人拽到电脑前,锁上门,下了更为严苛的禁足令,全园戒严。
身后是王飖和江恩的叫苦不迭。烧焦的糊味、甜腻的糖浆味绵延不绝。
好在,在冷酷的监工日夜监督下,那两人进展神速,改了四天四夜,拖了一个春天的《跳河》终于看起来像样些了。几人拿着计算器和计时器做最后的验算——付导心高气傲,叙事时间、故事时间和观看时间要比着三一律扣精准,而由于几人完全是初出茅庐,根本没有长片拍摄经验,所以一切进度都要从本子上以秒为单位做确定。“但是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江恩盯着剧情进度大约三分之二的那场戏。那也算是个经费燃烧的小高潮,主角的朋友轰轰烈烈地死于大火,付为筠打算在摄影上做强烈的光影对比,用于表达“对于主角在良知与生存之间的垂死挣扎以及思乡之情”。
“什么问题?”付为筠头也不抬地问。
“逻辑问题。”江恩缓慢道:“之前的长镜头是为了真实感,观感上是一种第一人称的代入……”
“——但从这个地方起摄影机明显脱离主体了对吧?”王飖略显激动地敲了下桌子,转向付为筠,“我他妈上个月就跟你说了这里,别炫技。它这么一离间角色就又被客体化了,观感会很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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