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在异国他乡打拼的岁月和后厨的油烟雕刻出来的,带着一种粗砺又油腻的坚韧。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白雾,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日语,酷酷地对儿子的两个发:“路上小心点,早点回家,别在外头瞎晃悠。”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那种卡了痰的、不善言辞却真诚的关切。

        梁皓那个子瘦小的母亲紧随其后,穿着秀中国结的围裙,脸上还带着厨房里忙碌后的红晕。她几乎是把挺着肚子抽烟的山一样高大的老公一把扒拉开,快步走到悠太身边,一把抓起他的手。

        掌心传来的粗糙的温暖,让悠太愣了一下。

        “看看你这孩子,瘦成这样,比上次来更瘦了!哎哟,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啊?”

        梁皓的母亲从来只对悠太说中文,甚至她的中文还带着自己家乡的口音。她来日本三十年,日语仍旧只会些简单的单词,但操持这一家人开的中餐馆却游刃有余。

        “小悠,干脆搬过来跟我们住,你伯伯和我说过多少次了,别老跟我们客气!都是一家人!”她拍了拍悠太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心疼,“你那个妈也是狠心,怎么就舍得把你扔在这边!”

        梁皓皱了皱眉,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妈!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真是的,每次悠太来家里你都要念叨这些有的没的。”他瞥了悠太一眼,像是怕这些话戳中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伤口。

        “怎么不能说!”梁皓的母亲瞪了儿子一眼,嗓门更大了,“小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自己孩子没两样!看着他成天在外头吃苦,我心里能好受吗?”她说到激动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声音却依旧铿锵有力。

        悠太低头看着被梁皓母亲握住的手,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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