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钟声由远及近,仿佛一下下敲在他的脑海里,解铮猛然惊醒。
“发生甚么事了?”聚集在一处休息的灾民也被吵醒,小声议论开来。
灾民中的一位胡须g净的老者望向不远处的京城方向,喃喃道:“是丧钟,我等估计还要再等个几日才能进城。”
解铮极目远眺,京城的城门在凌晨暗金sE的光线下像一只张着巨口的猛兽,钟声连绵不绝,他在心内默数:四十二下、四十三下、四十四下……四十五下——是帝丧!
兴成帝驾崩了!
如老者所言,京城戒严了数日,解铮与灾民一同在京郊逗留了些许时日。他从怀里掏出半个g冷的馒头,一口一口咬在嘴里,馒头块很y,咽下去时划得嗓子眼生疼。
“小哥,喝口热粥罢。”一位穿着布衫的妇人端了碗米汤给他,米汤是浑浊的白sE,只能依稀看到碗底的几粒米。
解铮不语,只是摇了摇头,换了个方向把半个馒头吞进肚子里,然后随手抹了些灰土在脸上。
他此番上京,是为了复仇,为了Si不瞑目的父亲,痛苦的母亲,愤怒的兄长,绝望的姐姐,为了让他们的仇人也T会到他们临Si前的痛苦——他孤注一掷,早已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但这些无辜的灾民不同,他不敢与他们过度牵扯,避免在他出事后,这些灾民会被牵扯其中。
他与这些灾民是在京城郊外碰上的,他们祖籍都是冀州人,前不久的一场持续数天的暴雨将堤坝冲毁,他们的家园被悉数淹没在无情的洪流中。他们只好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投奔亲人。
“娘,我想吃r0U包子!”方才给他递米汤的妇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nV娃,nV娃已经把手里的粥碗都净净,她四肢瘦瘦小小,唯有腹部微微鼓起。这是穷苦的百姓为了饱腹想的法子,把粥煮得稀稀的,然后一碗一碗往肚子里灌。
解铮这一路上见过太多这样的灾民、流民或乞丐,这批从冀州过来的灾民还算幸运的,他在深山里曾见过去抓兔子而被野兽啃得只剩骨头的,也在路边见过还没到目的地,已经饿Si在路边的。那些饿Si的人的肚子就像这个nV娃一样,涨得鼓鼓的,里面都是水和泥土。
“乖丫头,再忍一忍,进了京寻到舅爷爷就好了。”妇人抱着她,轻声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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