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毒打,我给你记在账上了。”

        巴掌扬起,带着千钧之力,却是轻轻落下,化为带着警告意味的肩头一点。他是心软了,是克制忍让了,而他呢,他都是怎么回答的?

        “我都没有忘……我、我哪儿敢啊!”

        “我本是想告诉你来着。”

        “等我们回家再说,要打要罚都随你。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便是这一刻了,别在这里揍我嘛。”

        每一次地,周子舒望向他的眼中充满山雨欲来的狂躁,但电闪雷鸣之后,终究化为细雨,默默温润了他荒谷般不曾有人眷顾的心。每一回,他都轻饶了他,甚至包括这次。只是,他望向他的目光中,不再包含亲切与信赖,而带着一种尖锐的防范,像是一个三番五次被冒犯的将军,带着新鲜的伤口,咄咄逼人,独自缩在洞穴里舔舐自己的鲜血。

        这样的眼神,叫他心疼,叫他惶恐,叫他惴惴戚戚,日夜不安。他跪在他面前,反复地向他认错,道歉的话语一遍遍从口中说出。可是,他也能感到自己语言的苍白。毕竟,这些话在还阳前,他就说过了。一模一样。

        “罢了。”周子舒轻叹一口气。“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只叹我自诩聪慧,却次次是你局中人。”

        闻言,他的心拖着身体继续下坠,被阿鼻地狱的烈火炙烤着,被刀割的疼痛搅动着。“阿、阿絮……师兄……你原谅我。我,我在地底下呆得太久了,我只会这一种方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师兄教我。”

        “我原谅你了。”周子舒云淡风轻地应道,面色却丝毫不见松动。

        温客行痛苦地垂下头。他还跪在那里,冰窖的阴冷湿气顺着地面攀升,冻得他大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这样也好,再冷一点,就能让他彻底失去心痛的滋味了。苍白的手指最后一次向前抻,触到对方大褂的青白摆裙,轻轻揪住,分明是一个乞求的姿势。然而那温和的触感下一秒就消失在他指尖。周子舒后退一步,低头俯视:“不破不立。温客行,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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