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岑露爽快地应着,放下竹帘,脱掉脚上的软皮靴,在岚姬身边坐下,白皙的双脚伸入温暖的池水中,轻轻拍打着水面。她从随身携带的竹篓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JiNg致菜肴和新鲜yu滴的生果,一一摆放在两人之间的池边石台上。她拿起一个sE泽诱人的果子,用小巧的骨刀细心地削着皮,嘴里却没闲着,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那个巴莱,好久没来烦我们了,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呢!我就是想不通,咱们也没招他惹他,他g嘛老盯着我们不放?真当我们朔影好欺负吗?哼!还好有突兀儿大哥在,他那么神勇,不然真要被他们压着打了。对了,姬姐,你说他们下一步会Ga0什么鬼?哼!管他什么兽军象王的,只要姬姐你一出手,保管他们乖乖俯首称臣!上次他带兵偷袭咱们最外围那个了望台,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嘿嘿,哪知道姬姐你早就料到了,提前设下了落石陷阱,让他们损兵折将,狼狈逃窜,真是想想就好笑!”岑露显然是个健谈的姑娘,话匣子一打开,便如同山涧的溪流,滔滔不绝。
岚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眉头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岑露的话语g起了她的回忆,那场看似轻松的胜利,实则惊险万分。巨象军,作为喇葛族实力最强的军团,以沉稳坚韧着称,从不玩弄花哨的计谋,依靠的纯粹是那令人窒息的、碾压一切的军事力量。面对这样的对手,岚姬深知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永远守护住这片祖辈传下的、与世隔绝的乐土。
那一天的突袭,她几乎可以肯定,并非巴莱的手笔。那位以谨慎闻名的巨象军统帅,绝不可能在未探明虚实的情况下,就贸然发动如此规模的进攻。她更倾向于认为,那是他那个狡猾如狐的姐姐——巴婧的手笔。狡狐军趁着黑暗谷短暂的安宁,各族都有些松懈防范之际,发动了这场突袭。
巴婧和巴莱,这对姐弟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却又形成了诡异的互补:巨象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擅长持久消耗;狡狐军则迅猛狠辣,来去如风,专攻奇袭要害。两者虽各自为战,却常常在无形中相互配合,让对手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那个野心B0B0的喇葛族族长——泽恩大王。这位雄才大略的枭雄,是黑暗谷公认最具威胁的存在。他JiNg准地把握着各族的强弱,派遣自己的四名子nV,如同四把利刃,分别指向不同的目标,而他自己则坐镇中央,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岚姬知道,泽恩虽看重巴莱的军事才能,却也忌惮他骨子里那份不合时宜的‘仁厚’,担心他在关键时刻会因此错失良机。所以,他派遣了心狠手辣的nV儿巴婧从旁‘协助’,实则是监视与制衡,并暗中授意,必要时可取而代之。
岑露将削好的水果小心翼翼地递到岚姬嘴边,又拿起另一个,继续专注地削着皮,嘴里仍在嘀咕:“看那巴莱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心眼那么坏,Ga0偷袭!嘿,要不是他最后关头突然出现下令撤军,我还真以为那命令是他姐下的呢。说起来也怪,巨象军和狡狐军的人,穿得一模一样,外形也差不多,他们自己人是怎么分清谁是谁的?真奇怪。”
“那天来的,是巴婧的狡狐军。巴莱的出现,是为了阻止他姐姐的冒进。”岚姬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她接过岑露削好的水果,小口咬下,清甜的汁Ye似乎并未在她味蕾留下痕迹。
岑露闻言,恍然大悟般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水花溅起。“我就知道!”她叫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释然,“我就说巴莱那家伙看着挺正派的,不像会做那种偷Jm0狗事情的人!原来是他那个姐姐Ga0的鬼!哼,毒蝎心肠!真想不通,同一个爹妈生的,怎么X子差那么多?”她自顾自地点着头,像是为自己的判断找到了印证,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八卦的神秘兮兮凑近岚姬:“说起来,姬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巴莱,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啊?他好几次带兵过来,把我们吓得半Si,结果你一出来,他就只在远处看着,也不进攻,等你回去了,他就收兵了。真是的,Ga0得我们大家神经兮兮的。”
岚姬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静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仿佛陷入了某个遥远的回忆。巴莱——那个名字像一根细刺,扎在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片刻后,一声几不可闻的长叹从她唇边逸出,最终消散在氤氲的水汽中,再无言语。
仇恨。她与喇葛族之间,横亘着血海深仇。父母为了抵抗喇葛族的第一波猛攻,Si守要塞,最终双双殉族。那惨烈的一幕,是她童年记忆里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虽然那场战役是泽恩亲自领兵,巴莱并未在场,但国仇家恨,早已在这两个同样背负着沉重命运的年轻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G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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