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们料知他的性格也不好拦着,以是他们的鬼王顺理成章地在闹剧的氛围中有了与圣物单独相处的机会。

        今日本当是一场博弈,不过从记忆深处归来的酒吞童子不会让它得逞。

        所谓赠与铜铃引发的怒火显然是个编造出来的拙劣理由。“圣物”早借这枚铜铃跃跃欲试地同茨木过招数回,也凭它渡来的喂给茨木的神子之血饱食多次,即便真有怒意,总不至于今日才发作出来。

        携天子以令诸侯,旧时的大江山乃至整片鬼域上演过太多此类把戏。

        酒吞从不屑于将自己天赋异禀的慧根用于永无止息的尔虞我诈,既然权谋的微末掂量最与莽夫说不透,他就做好这莽夫,且看对面一步步露出爪牙。而他归来的记忆也想确认,这从未得见真容的圣物究竟是不是如他猜测。

        祭坛之上,黑紫的幽焰仍像一束点燃的漩涡,将一切牢牢地隔绝在外。他有诸般禁忌,激怒他从来不是困难的事情,譬如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及那串铜铃他便会无需理由地粗鲁暴起,但粗暴的应答与主动施放的愤怒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酒吞可以感知他的一呼一吸,甚至对这妖焰背后的力量异乎寻常地熟悉。这一点,圣物明白,祭司们却未必明白,只当哄众人心生畏惧的把戏对这位神子亦有威慑。

        “那串铜铃不是送给本大爷的礼物么?”鬼王故意这么开场。

        妖焰吐出一条明艳的火舌,似在不明意义地示威。

        领悟到他的“配合”,酒吞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铜铃响起来的时候本大爷才会有所感应。你我不是有三月之约么?时间紧迫,所以本大爷让宠物戴着他每天在面前走动。本大爷可是机缘巧合才得了这么一个里里外外没有瑕疵又乖巧听话的人类,让他时时戴着你的铜铃,你倒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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