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并不比他们计较更多,因为前尘今世,从未有谁向他证明过这轮回世间的温存和善,以此,才成全了昔日的罗生门之鬼和今时今日的他。
他放空目光的焦点,全然一副被摄夺灵魂与意识的样子,唇齿微动,毫无破绽。
“祭司为吾而生,不应有异心,当辅佐鬼王,但非纵容。”无人意识到,他正狡黠地将自己的意思渗透在为圣物传达的话语之下,“吾这副皮囊之所以不被逐出鬼疆,是为鬼曳城的万载昌隆所备,他自当为吾守在酒吞童子身侧。鬼王行差踏错,吾必警诫劝谏,譬如昨夜那样,但吾不会使他从此远离鬼王。”
圣物的宿主不会离开酒吞身侧,过几日仍要被送回去做鬼王的所有物,但祭司们从今往后被重新赋予了辅佐其劝谏鬼王的职责与资格,此乃圣物亲口所言。这份赋义无需经过鬼王的认同,至于“劝谏”的方式,则大可不必深言。
茨木从只言片语间,借圣物的名义将祭司们翘盼已久的饵投放了出来。
他不会犯与祭司们相同的错误,说出圣物并未提及的话。不过也唯有他知道,圣物的意念不过一段段织在一起的意识碎片,如何说、说什么的分寸全然攥在他这宿主手中。
以是各人得其所求,皆大欢喜。
不过,神庙的焦墙间的这场会晤也正被远处倚靠窗栏的鬼王一览无余。他虽听不见他们说的话,想必已满含醋意地盯了这里许久。
长老识得局面,不敢多有动作。他只吩咐洒扫祭坛的侍者们备好美酒瓜果,将圣物的宿主好生安顿于山下。
待通往山下的铃鸣窸窣响起,长老转身便将一条折得细小的羊皮纸塞进了银盘中眼花缭乱的鲜果之下。
当晚,山下一间清冷但齐整的客栈迎来了最尊贵的住客。
住客房外列着一排供职于神庙的侍者,她们络绎不绝地用精致的银盘为他送去衣饰与食物,却无一在房中久留,只退到门外听唤。鬼族的守卫与巡逻兵甚至不被准许进入这间客栈,听说是源于圣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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