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月落梢头的时候,住客房中的灯火晃了晃,银盘里多了一撮不易觉察的纸灰。
门打开,男人穿着齐整的棕色短衫走出来。他的袖口和后腰被丝绳精巧地束着,竖起的高领隔在赤裸修长的脖颈与纯金的圈环之间,铜铃安静地躺在皮质短靴的浅口上,像一串构思大胆的装饰。
他穿过廊道,窸窣的金鸣混着老旧地板咯吱的空响。尽头那间安静的酒肆窗前月色正好。
男人站定的时候,面前微光的边界里正搁着一碟酒。
酒碟扁浅,上面的朱漆显然不是鬼曳城的风格。
男人将其捧在手里,细细端详这保存得过分完好的器物,朝着月光照不见的角落低声说道:“对圣物的宿主做什么手脚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放心,这盏酒碟是从圣物中来。”暗角里回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吾等祭司与你谋事之前,必要确认你的衷心。”
“这么说来,鬼王当初也喝过这碟酒?”男人意味叵测地问道。
“倒是聪明,”长老也不否认,“若非如此,鬼曳城的前程不会轻易交在他的手里。”
男人于是将掌中捧着的酒碟端向嘴边,仰起头,一饮而尽。末了,他出乎意料地又追问了句:“那你们祭司呢?”
“吾等祭司本就为圣物而生,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
这答案听着并不中肯,但于男人无妨,他今晚赴约的目的本就是来交赌注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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