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却已等不及化鬼。

        今天早些时候,曾他尝试用意念驱动铜铃暗递过来的力量。当他强化那些记忆中的脸孔,镜中自己的面容竟像一汪潭水般波动起来,将他短暂地幻化成了意识里别人的样子——即便维持不了太久,对于逃出这扇门而言已是足够的掩护。

        以是茨木兵行险着,借口今夜要为鬼王助兴,意欲邀请酒贩进屋,不料真的获取了守卫的放行。

        将小贩拐进屋内,茨木佯装酒量极差,诱导那妖怪端起酒碗替他试酒。一碗接连一碗,它生生将自己灌得步伐不稳起来。屋里一人一鬼一真一假,簌簌的铜铃乱响,守卫只当胡闹,干脆不闻不问。

        这之前的每一步都只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茨木竟没想到一切进展得如此顺遂。他的鬼王似乎并没有让守卫对他严加看管,反倒好像暗示过他们适当满足他的要求。内心的本能将之理解为偏爱的同时,理智告诉他这是一种为对手的后招肆意放行的大度,意味着酒吞自知大局在握,并满怀期待地等他做些什么。

        茨木明知如此也没有别路可寻。他权当来日落在酒吞手里算不得输得惨痛。

        屋内安静下来的时候,守卫才进来察看。

        他们不知茨木已经披着小妖的粗麻布袍将对方与自己互换了样貌,只盯着地上醉得睡死过去的“人类”一通懊恼,将真正的茨木当做卖酒小贩胡乱骂了一通,急急往外赶了出去。

        此时,背负幽潭面向迷雾,茨木扯去布袍,孑然立在空旷荒凉的黑砂之间。雾气散去的时候,暴露于眼前的是一架残破得面目全非的直升机。

        茨木认得它,因为它曾陪伴过他许多弥足珍贵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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