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睁眼,迎接他的是一个满载怒火、功力全盛的周子舒。“言而不信,谋而不忠,温客行,事不过三。瞒天过海,做局假死,以命换命,桩桩件件,件件难恕。”那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向后缩了一步——他差点忘了,周子舒一直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天窗首领,只是从没让他看见这一面而已。
“温客行——”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脑袋沉重如玄铁。他终于睁眼,视野不甚清晰,但偏偏就对上了周子舒的——被赤裸的怒意点燃的双眼。那双眼里曾流转着耀眼光芒,曾为他泛起秋波,但现在它们布满血丝,隔着一层泪光,死死盯住了他。
“阿絮,是你用阴阳册救……”
“别这么叫我。”他冷冷地打断,随手拨开虚搭在他衣袖上的手指,再望向他,分明是一个冷漠到极致的表情,“温客行,你好、好得狠。”
记忆在那一刻潮水般涌入,触觉慢慢回流入躯体,定是刚从黄泉地底走了一遭,还还魂不久,又或是因洞穴内彻骨的寒冷,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他不管不顾地从榻上爬起,落地就是一个踉跄,忙追着周子舒的背影而去。那人仿佛没听到身后这动静,此下又是武功全盛——不,他的身体与功力比以往任何一日都更盛——窜着内劲,几个踏步就飘远了。
多年以后,温客行偶尔想起睁眼一天,面前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脏仍会猛地下坠,痛到无法呼吸。是他刻意忽略了——周子舒曾几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在他孤身一人冒死对峙叶白衣,不愿同他坦白自己鬼主身份的时候;在他做局假死,又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出现在英雄大会上时;还有这次,嘴上哄骗他练功双修,实际瞒着他以命渡命的时候。
每一次,他都会郑重警告他——
“温客行,我可对你留着情面呢。”
“拦不住他,你待如何?瞒了我这么久,怎么说?”
“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要是再敢瞒着我,擅作主张,大师兄大耳光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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